第 21 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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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21
到點時，單閑也差不多困了。
他們熄了夜燈，單閑就滑入了被窩中。
他本來以為自己在陌生的環境會很難睡著，但沒想到閉上眼睛的瞬間，睡意就湧了上來，他含混跟游野說了聲晚安，游野在昏暗中看著他朦朧的輪廓，嗓子發緊發幹：“…晚安。”
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鄭重溫柔：“好夢。”
單閑也撐著再回了句好夢。
他入睡很快，睡著後，真的就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游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心癢得不行。
很想碰一碰單閑，但不能。
學校的榮譽欄是在初高中中間的，這也是初高中兩部為數不多的交集。
這次月考貼榜早，游野他們體育課的時候就開始貼了。老師宣布自由活動後，游野就直接從操場上飄走，下了那長長的臺階，到了“山腳”，就看見初中部的“紅榜”已經貼好。
單閑在第四名。
比上次月考還前進了一名。
游野透過自己長得蓋過了眼睛大半的留海盯著那個名字，他就這麽盯了很久，負責張貼榜的是初中部的學生會，看著高高瘦瘦的游野站在旁側，不由瑟縮了下。
尤其……游野看著實在是很像問題學生。
所以他們匆匆貼完高中部的紅榜後就跑了。
游野的頭發留得蓋過了眼睛大半，一開始老師是不樂意的，尤其游野初中時也還好，沒有留這麽長，就是性格和現在一樣和班上的人格格不入，也從不參加集體活動而已……高中的班主任就覺得，游野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他跟游野談過幾次，發現了游野更多的問題。但後來游野成績說話，加上他性格實在是過於冷沈，總是給人陰惻惻的感覺，老師便也不怎麽管他了。
只要他好好學習……做人這事，等以後再說吧。現在學習重要，
游野沒有去看自己的第一名，而是擡起手，慢慢地摩挲了一下那個名字，又在聽見一點喧鬧聲時默默躲了起來。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下課時間是錯開的，這會兒下了課，單閑被同桌拉著來看名次。
“你就這麽急……”單閑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後，吃過早餐，緩了緩，因為暫時有點不想提畫筆，所以準備簡單收拾一下家裏。
他雖然有點懶筋，但在沒靈感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收拾、整理家裏，這會讓他的心慢慢安靜下來，沈浸到一個很玄妙的世界。
偶爾突然發現的東西，也能帶給他靈感。
只是他們睡覺的臥室沒什麽好收拾的，於是單閑幹脆逛去了游野那間還貼滿了他畫的臥室。
臥室裏的櫃子不多，就是有一個藏在櫃子裏的保險箱。
單閑喜歡這種破解密碼的感覺，所以他抽了個枕頭，盤膝坐在上頭，想了會兒，試了幾次，就用自己的生日組合游野的生日打開了保險櫃。
裏面沒有金條也沒有存折，全是和他相關的東西。
都快被他遺忘的鉛筆，要不是旁邊還有被折斷還沾著點血汙的一支，單閑第一時間都會想不起來游野把鉛筆放在保險櫃裏幹什麽。
還有他的魔方、他給游野買的奶茶杯都被洗幹凈了放在這裏面。
單閑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只是看著，無聲地呼出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心臟。
這麽久了…游野好了這麽久了。
雖然日常看上去游野似乎和尋常人並沒有任何異樣，但單閑知道，游野和普通人還是有點不同的。
不過沒關系。惱倒是沒有惱，他只是覺得就昨晚那個情況，游野很明顯克制著，都鬧成這樣了，那以後……
他覺得他需要為自己的身體擔心一下下。
因為留了印子，所以單閑在刷過牙後，本來想問游野有沒有高領衣給他遮一遮的，畢竟待會要見長輩們。
結果一出去，就看見游野略感心虛地遞了衣服給他：“這是我高中時候的，我那個時候和你現在身材差不多，就是稍微矮一點。”
單閑的身高在南方也算高了，有一米七八，游野這套衣服是高一的，他那個時候才一米七五，矮三厘米而已，基本上沒什麽差別。
而且因為游野喜歡穿寬松的款式，所以套上後剛好合身，還有點點松。
就是看見單閑穿著高領衣下來，三個過來人皆是一頓，都沒說什麽，免得孩子害羞。
華隱：“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中飯要十二點才吃。”
單閑素來就是有話必應：“好的阿姨。”
因為今晚吃年夜飯，所以中午不會吃得特別豐盛，要留些肚子和胃口給晚上，習俗都是如此。
下午的時候，華隱讓周叔去派出所給何竹送了餃子。
送到時，何竹還拍了照發群裏。
——他們拉了個群，就他們六個人。
華隱就說：“女孩子穿警服是真的好看。”
她跟單若水感慨：“我以前還想進部隊呢。”
單若水微微睜大眼睛：“你志向好大。”
她們聊著天，游滄浪自覺參與不進去，本想找家裏另外兩個男性聊聊，但找到院子裏時，就見游野在幫單閑組畫架，他走近一點，又聽見他倆在講話。
“寒假作業還沒畫。”
單閑跟游野說：“再不畫就來不及了…每天被你纏著，耽誤我學習。”
游野從善如流：“我的錯，給你打下手。”
他笑著看單閑：“當模特還是當助手，都可以。”
單閑還在找畫畫的角度，聞言就道：“給我當模特？游野，你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他作業是要交上去的，要是畫得好，肯定會放學校展覽。
——單閑每年的寒暑假作業和期中期末考試作業都會展出。
到時候游野在畫裏，他的署名在底下。
雖然模特和畫家的關系很正常，可游野只是他一個人的模特，游野又不是什麽大明星，肯定會讓人好奇單閑哪兒找的這麽帥的模特。
一層一層問過去…單閑身邊是有人見過游野的。
不過說這些其實都是虛的，因為真正的重點是，對於單閑和游野而言，他們這段親密的關系就好像以一個隱晦又明顯的方式擺在了陽光底下，供人觀賞。
單閑有自知之明，他畫游野，肯定會和畫其他模特有所區別。
他不是純粹的技術派畫家，他的畫裏會摻雜著他的情感。
單閑把保險櫃重新關上，拿著枕頭站起來，拍拍被他坐塌了的枕頭，放回了床上。
他願意給游野安全感，無論游野需要多少，他都願意給他。
因為只要有了安全感，游野就和尋常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骨子裏那些陰暗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都能遏制住。
所以……
他也從不在意游野在他的畫室裝監控的事。
去畫畫吧。
單閑想。
又有了些靈感。
游野下班回家時，帶了單閑前幾天說想吃的豆腐花和布丁回來。
他直接去家裏給單閑清出來的畫室找單閑的，單閑聽到動靜了，但沒回頭，而是擡了擡手，給了游野空間。
游野就勾著嘴角，從他身後用雙臂抱住了他的腰身，滿足地低頭埋在他的發間嗅了嗅。
他沒說話，沒有過多打擾單閑，單閑也不急，就先用鏟刀把自己現在的想法大概勾勒了一下，細節具體的暫時沒定，便放下了鏟刀，低頭看了看游野沾了點顏料的襯衫：“……”
“都跟你說了多少次回家換個衣服。”
單閑略感糟心：“你這襯衫好貴。”
游野也沒有說有錢不怕，而是輕輕地說：“太想你了。”
好想把單閑綁在身上時時刻刻帶著。
單閑還沒說什麽，游野就擡起了頭，把下巴擱在他腦袋上，問：“你畫什麽？”
單閑無奈：“放學來看一樣的，而且老班會在放學前跟我們說的。”
“不行不行。”同桌拉著他：“不現在看我會一下午如坐針氈的！！！”
游野的視線落在那個男生抱、拖著單閑的手臂時，本就冷郁的眼眸更是多了分戾氣。
他攥著手裏的欄桿，有一瞬在想要不給他砍了，這樣他就碰不了他的阿閑了……
但游野想起那天單閑給貓打傘的模樣，又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念頭。
單閑不會喜歡這樣的。
他抿住唇，緊咬著牙關。
他知道那個男生是單閑新的同桌，一個很熱情的人。
單閑很喜歡和性格一驚一乍又大大咧咧的人交朋友，他玩得好的朋友幾乎都是這個類型的。
……單閑身邊就沒有他這樣不愛說話又冷漠的人。
游野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什麽問題，哪怕他知道從小到大老師多次喊過他父母甚至是他舅舅談話，說覺得他心理可能有點問題，需要看看醫生，好多次他都撞見了，他也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可在瞧見單閑後、在看見單閑給小貓遮雨後，他便開始極度厭惡自己的性格了。
他是那麽冷漠的人，如同深井中長滿了苔蘚的石頭，偏偏愛上了只會在特定的時間投進井裏的那束光。
他知道自己要改，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改。
甚至此刻游野回憶起從前他父母想要將他掰正、叫他“真善美”時，他不屑的模樣，都想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如果他不是這副模樣，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單閑跟前了，他也能知道該如何去和單閑相處。
游野躲在暗處，看著單閑的同桌在看到單閑的名次時比單閑還激動，瘋狂搖晃著單閑說茍富貴勿相忘，眉眼便更加沈郁。
“誒…你別哭……”
單閑看見游野紅了眼睛的時候就有點慌亂。
因為距離過近，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擡起了手，覆在了游野的臉上，用大拇指指腹擦去了從眼角滑落的眼淚。
他的掌心溫涼，獨屬於他的氣味從皮肉中散發出來，瞬間就攫取了游野的呼吸和感官，眼淚也就此止住。
“我會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的。”
單閑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年紀了，還要像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做出這樣的承諾。
可他也發現，他好像並不討厭，反而心裏無端軟下了一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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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以為自己在陌生的環境會很難睡著，但沒想到閉上眼睛的瞬間，睡意就湧了上來，他含混跟游野說了聲晚安，游野在昏暗中看著他朦朧的輪廓，嗓子發緊發幹：“…晚安。”
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鄭重溫柔：“好夢。”
單閑也撐著再回了句好夢。
他入睡很快，睡著後，真的就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游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心癢得不行。
很想碰一碰單閑，但不能。
學校的榮譽欄是在初高中中間的，這也是初高中兩部為數不多的交集。
這次月考貼榜早，游野他們體育課的時候就開始貼了。老師宣布自由活動後，游野就直接從操場上飄走，下了那長長的臺階，到了“山腳”，就看見初中部的“紅榜”已經貼好。
單閑在第四名。
比上次月考還前進了一名。
游野透過自己長得蓋過了眼睛大半的留海盯著那個名字，他就這麽盯了很久，負責張貼榜的是初中部的學生會，看著高高瘦瘦的游野站在旁側，不由瑟縮了下。
尤其……游野看著實在是很像問題學生。
所以他們匆匆貼完高中部的紅榜後就跑了。
游野的頭發留得蓋過了眼睛大半，一開始老師是不樂意的，尤其游野初中時也還好，沒有留這麽長，就是性格和現在一樣和班上的人格格不入，也從不參加集體活動而已……高中的班主任就覺得，游野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他跟游野談過幾次，發現了游野更多的問題。但後來游野成績說話，加上他性格實在是過於冷沈，總是給人陰惻惻的感覺，老師便也不怎麽管他了。
只要他好好學習……做人這事，等以後再說吧。現在學習重要，
游野沒有去看自己的第一名，而是擡起手，慢慢地摩挲了一下那個名字，又在聽見一點喧鬧聲時默默躲了起來。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下課時間是錯開的，這會兒下了課，單閑被同桌拉著來看名次。
“你就這麽急……”單閑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後，吃過早餐，緩了緩，因為暫時有點不想提畫筆，所以準備簡單收拾一下家裏。
他雖然有點懶筋，但在沒靈感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收拾、整理家裏，這會讓他的心慢慢安靜下來，沈浸到一個很玄妙的世界。
偶爾突然發現的東西，也能帶給他靈感。
只是他們睡覺的臥室沒什麽好收拾的，於是單閑幹脆逛去了游野那間還貼滿了他畫的臥室。
臥室裏的櫃子不多，就是有一個藏在櫃子裏的保險箱。
單閑喜歡這種破解密碼的感覺，所以他抽了個枕頭，盤膝坐在上頭，想了會兒，試了幾次，就用自己的生日組合游野的生日打開了保險櫃。
裏面沒有金條也沒有存折，全是和他相關的東西。
都快被他遺忘的鉛筆，要不是旁邊還有被折斷還沾著點血汙的一支，單閑第一時間都會想不起來游野把鉛筆放在保險櫃裏幹什麽。
還有他的魔方、他給游野買的奶茶杯都被洗幹凈了放在這裏面。
單閑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只是看著，無聲地呼出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心臟。
這麽久了…游野好了這麽久了。
雖然日常看上去游野似乎和尋常人並沒有任何異樣，但單閑知道，游野和普通人還是有點不同的。
不過沒關系。惱倒是沒有惱，他只是覺得就昨晚那個情況，游野很明顯克制著，都鬧成這樣了，那以後……
他覺得他需要為自己的身體擔心一下下。
因為留了印子，所以單閑在刷過牙後，本來想問游野有沒有高領衣給他遮一遮的，畢竟待會要見長輩們。
結果一出去，就看見游野略感心虛地遞了衣服給他：“這是我高中時候的，我那個時候和你現在身材差不多，就是稍微矮一點。”
單閑的身高在南方也算高了，有一米七八，游野這套衣服是高一的，他那個時候才一米七五，矮三厘米而已，基本上沒什麽差別。
而且因為游野喜歡穿寬松的款式，所以套上後剛好合身，還有點點松。
就是看見單閑穿著高領衣下來，三個過來人皆是一頓，都沒說什麽，免得孩子害羞。
華隱：“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中飯要十二點才吃。”
單閑素來就是有話必應：“好的阿姨。”
因為今晚吃年夜飯，所以中午不會吃得特別豐盛，要留些肚子和胃口給晚上，習俗都是如此。
下午的時候，華隱讓周叔去派出所給何竹送了餃子。
送到時，何竹還拍了照發群裏。
——他們拉了個群，就他們六個人。
華隱就說：“女孩子穿警服是真的好看。”
她跟單若水感慨：“我以前還想進部隊呢。”
單若水微微睜大眼睛：“你志向好大。”
她們聊著天，游滄浪自覺參與不進去，本想找家裏另外兩個男性聊聊，但找到院子裏時，就見游野在幫單閑組畫架，他走近一點，又聽見他倆在講話。
“寒假作業還沒畫。”
單閑跟游野說：“再不畫就來不及了…每天被你纏著，耽誤我學習。”
游野從善如流：“我的錯，給你打下手。”
他笑著看單閑：“當模特還是當助手，都可以。”
單閑還在找畫畫的角度，聞言就道：“給我當模特？游野，你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他作業是要交上去的，要是畫得好，肯定會放學校展覽。
——單閑每年的寒暑假作業和期中期末考試作業都會展出。
到時候游野在畫裏，他的署名在底下。
雖然模特和畫家的關系很正常，可游野只是他一個人的模特，游野又不是什麽大明星，肯定會讓人好奇單閑哪兒找的這麽帥的模特。
一層一層問過去…單閑身邊是有人見過游野的。
不過說這些其實都是虛的，因為真正的重點是，對於單閑和游野而言，他們這段親密的關系就好像以一個隱晦又明顯的方式擺在了陽光底下，供人觀賞。
單閑有自知之明，他畫游野，肯定會和畫其他模特有所區別。
他不是純粹的技術派畫家，他的畫裏會摻雜著他的情感。
單閑把保險櫃重新關上，拿著枕頭站起來，拍拍被他坐塌了的枕頭，放回了床上。
他願意給游野安全感，無論游野需要多少，他都願意給他。
因為只要有了安全感，游野就和尋常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骨子裏那些陰暗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都能遏制住。
所以……
他也從不在意游野在他的畫室裝監控的事。
去畫畫吧。
單閑想。
又有了些靈感。
游野下班回家時，帶了單閑前幾天說想吃的豆腐花和布丁回來。
他直接去家裏給單閑清出來的畫室找單閑的，單閑聽到動靜了，但沒回頭，而是擡了擡手，給了游野空間。
游野就勾著嘴角，從他身後用雙臂抱住了他的腰身，滿足地低頭埋在他的發間嗅了嗅。
他沒說話，沒有過多打擾單閑，單閑也不急，就先用鏟刀把自己現在的想法大概勾勒了一下，細節具體的暫時沒定，便放下了鏟刀，低頭看了看游野沾了點顏料的襯衫：“……”
“都跟你說了多少次回家換個衣服。”
單閑略感糟心：“你這襯衫好貴。”
游野也沒有說有錢不怕，而是輕輕地說：“太想你了。”
好想把單閑綁在身上時時刻刻帶著。
單閑還沒說什麽，游野就擡起了頭，把下巴擱在他腦袋上，問：“你畫什麽？”
單閑無奈：“放學來看一樣的，而且老班會在放學前跟我們說的。”
“不行不行。”同桌拉著他：“不現在看我會一下午如坐針氈的！！！”
游野的視線落在那個男生抱、拖著單閑的手臂時，本就冷郁的眼眸更是多了分戾氣。
他攥著手裏的欄桿，有一瞬在想要不給他砍了，這樣他就碰不了他的阿閑了……
但游野想起那天單閑給貓打傘的模樣，又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念頭。
單閑不會喜歡這樣的。
他抿住唇，緊咬著牙關。
他知道那個男生是單閑新的同桌，一個很熱情的人。
單閑很喜歡和性格一驚一乍又大大咧咧的人交朋友，他玩得好的朋友幾乎都是這個類型的。
……單閑身邊就沒有他這樣不愛說話又冷漠的人。
游野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什麽問題，哪怕他知道從小到大老師多次喊過他父母甚至是他舅舅談話，說覺得他心理可能有點問題，需要看看醫生，好多次他都撞見了，他也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可在瞧見單閑後、在看見單閑給小貓遮雨後，他便開始極度厭惡自己的性格了。
他是那麽冷漠的人，如同深井中長滿了苔蘚的石頭，偏偏愛上了只會在特定的時間投進井裏的那束光。
他知道自己要改，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改。
甚至此刻游野回憶起從前他父母想要將他掰正、叫他“真善美”時，他不屑的模樣，都想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如果他不是這副模樣，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單閑跟前了，他也能知道該如何去和單閑相處。
游野躲在暗處，看著單閑的同桌在看到單閑的名次時比單閑還激動，瘋狂搖晃著單閑說茍富貴勿相忘，眉眼便更加沈郁。
“誒…你別哭……”
單閑看見游野紅了眼睛的時候就有點慌亂。
因為距離過近，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擡起了手，覆在了游野的臉上，用大拇指指腹擦去了從眼角滑落的眼淚。
他的掌心溫涼，獨屬於他的氣味從皮肉中散發出來，瞬間就攫取了游野的呼吸和感官，眼淚也就此止住。
“我會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的。”
單閑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年紀了，還要像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做出這樣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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